2022年10月28日上午8时整,由威廉希尔足球官网国际交流处主办,英国威廉希尔体育公司承办的第三届“海外云课堂”又一次成功开启。本次“海外云课堂”由著名美籍华裔作曲家,哈佛大学博士梁雷教授主讲,首讲主题为“对我深有影响的几个体验和一些创作想法”。讲座由康长安老师主持,韩梅副经理代表学院致欢迎词,孙勇丹、袁凯、徐冬艳等教师携公司本科生、硕士研究生,共同在线聆听了讲座。疫情之下,梁雷教授的讲座,深入浅出,妙趣横生,让我们如沐春风,颇受教益。
梁雷教授以自己早期国外求学的经历及收获感悟为铺垫,为大家带来了一堂别开生面的课。梁雷教授说:“本科期间的收获一直伴随终生,至今仍然能带来灵感。学到的所有知识都可以被自己建造、重塑,以再认识新事物”。讲座以他亲身经历的几个案例(包括对他本人的影响及在创作上的启发)为主要内容。从起初耳濡目染的戏曲、长调等中国音乐到接触序列音乐等西方音乐,再到重新认识、塑造中国音乐在自己心中的形象,与他每一步的人生经历都密不可分。
一、“无声不歌,无动不舞”
梁雷教授初见比自己年长近70岁的倪秋萍先生便与之成为挚友,直至终生。倪秋萍先生在《如是我云》中详述了京戏美学、京戏调性、伴奏与主唱之间的关系。梁雷教授非常赞同齐如山先生提到的:“无声不歌,无动不舞”,也就是说:一切声音都有表现的潜能,音乐家要通过发掘这些潜能并给予其表达的合适语境,才能使其“歌唱”,成为音乐。这比西方的声音观念向前一步,即以约翰·凯奇为代表的“所有声音均为音乐”之思想——声音不从属于人的意识,独立存在的观念。声音与无声之间的关系,带给梁雷教授的美学原则,使其自己理解声音、精神独立。
此外倪秋萍先生据书法家邓石如提出的“宽处可以走马、密处不使透风”书法格局,借鉴到胡琴演奏中,提出“密处可以走马、宽处不使透风”的美学思想,亦给梁雷教授音乐创作上线和线的紧密关系带来启发。
二、“Counter Line”
梁雷教授提到早年首次听到乌兰杰先生与朋友的长调与呼麦齐唱,三个声音线同时唱出,深深启发了梁雷教授。他试图找到一种不同于西方传统的点与点之间的复调形式,也就是线与线之间的紧密关系的新表现形式,梁雷教授称之为“Counter-Line”,同时还延伸出不同乐种之间的关系。而且梁雷教授把长调比喻为东方的格里高利圣咏,呈现一种精神上的美。于此,梁雷教授相继创作了大提琴独奏、弦乐四重奏以及弦乐队等不同体裁的作品。
他带我们聆听了他的弦乐四重奏《赤壁赞》,该作品中一条旋律线、两条旋律线到多条旋律线同时演奏,让我们在音乐中真切的体会到了蒙古族音乐所传达的思乡、赞美之情,也使我们进一步理解了他所传达的音乐上线与线之间的紧密关系。
三、挖掘音色的无限可能性
梁雷教授在跟随赵如兰先生学习古琴时,有一次在演奏古琴的过程中,指法使用错误,赵如兰先生以耳朵便识别出来,引起梁雷先生的深思:不同指法演奏同一个音带来不同的音色,作为作曲家如何把有限的声音变成无限的音色组合的可能?最直观的影响体现在音乐作品的配器上。另外,在他的创作中,为了缩短与演奏家的距离,他提出了记谱上的创新——动作、温度记谱,以新的维度与视角,表达了作曲家的思想内涵。
他以早期钢琴作品《园之八》为例,讲述了古琴音乐对于他创作的影响。该作品的第一乐章中共6个音,重复了36次。在创作时借鉴了古琴音乐,在演奏时把钢琴当作古琴,在记谱时加入了动作标记,在描述音乐的谱面上首次把温度记录到乐谱上。
四、“我是水獭”
在寺庙禅修时,夜晚在湖边散步发现湖面上波澜起伏,呈V字型,后来发现是水獭在月光下游泳,这使梁雷老师联想到自己与声音的关系。梁雷老师说他有一种意识:“在我谱写的音符下面总隐藏着一种幽深的无声,而音乐是我通过声音在无声的水面上,书写我思想的痕迹。”他把自己比喻成水獭,音乐便是湖面——传达声音的载体。
他还把佛学中呈现的智慧,应用于创作中对细节的观察和把握。龙树菩萨的《大智度论》第十一卷中讲到用十六种方法来观察呼吸,对梁雷教授影响很深——呼吸如此复杂的结构如何用音乐将其概括。梁老师提出可以呈现在记谱上,包括记录长调中的装饰音等。
五、问答解惑
讲座临近结束,梁雷教授回答了同学们“关于作曲案头工作的安排”的问题。梁教授说“最早的时候,自己会先设计好,然后进行写作。但在创作完弦乐四重奏《色拉西片段》时,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创作过程,却打破了原有的设计结构”。他认为,一定要把改作品当做一个很重要的过程,平衡好音乐主观创作与理性创作之间的关系。
同学们提问“能否多讲解一下《色拉西片段》和《戈壁赞》作品技法和作曲手段。”梁教授说:“作曲,在某些程度上讲越作越容易,因为关于记谱、技法经验的积累越来越多;但从另一个角度讲是越来越难,因为真正好的作品要求越来越高。一部好作品在观念、材料、技法上都要有新东西。从篆字美学、京戏美学中带来的思想冲击反思,在音乐中如何把行云流水的东西能否也做的像钢筋水泥一样结实。做到从点和点、线和线到空间和空间的紧密结合,每个音环环相扣。”
梁教授还补充道:“音乐作品如何能感动听众,我们所想感动的非一个人而是要多个人,创作有意义的音乐。”他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:如果你是作曲家,在创作时你所考虑的创作资源是什么?
最后韩梅副经理代表全院师生表示感谢,她语重心长地总结道:“作曲作为一种民族音乐传播的桥梁,音乐创作应该得到重视!”她再次感谢梁老师为我们师生提供他创作的切身感悟、作曲箴言,并要求同学们学习梁老师对待中国文学的态度,要以多维度角度思考问题。
“梁雷教授在美学思想、作曲观念,甚至创作的具体做法上都给予我们启发(比如温度记谱等),看起来讲述的是几个简单的故事,但实际上是今后研究、分析梁雷教授音乐作品的‘秘籍’”。康长安老师的总结使我们翘首企盼下一堂课的到来。